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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Tigre故事T 在清晨五点四十八分起床时发现自己比平时早了二十三分钟而且意识到自己没有酿成一只虫子所以便心安理得的下了床。而他之所以闷闷不乐是因为站在秤上却发现闪着蓝光的屏幕显示的七十五点六千克比前天多了一点四千克。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下秤时T对着它和生活竖了其中指。
直到厥后上了趟茅厕排空身体后再次站到体重秤上时才心情稍有好转。于是他愉悦地打开了电脑看到了他的时间表发现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是任务。从早上九点要举行的网络远程集会再到下午要交给老板的业绩报表。除此之外他还惦念着在股市再次熔断之前把自己的股票赶快兜销以来实时止损。
可是在开始这忙叨得一天之前他另有一个多小时可以看一会似乎所有人都在看于是他也不得不看的电视剧。出人意料的是纵然在一边玩手机查自己微博粉丝数量是否增多或淘汰以熬过片头 180 秒的广告同时他也还是能注意到电脑屏幕上网站给他推送的新手机广告。奇怪的地方在于他其实原来并不想购置可是一看到广告上极简而且有可能另有那么点北欧设计气势派头时却发生了异常的消费欲望。
还好此时手机上突然蹦出了来自他所混的饭圈消息提醒他不要忘记去举报谁人因污蔑他偶像所以显得极其活该的伪文学平台。完成这项令他民怨沸腾却还是有点不太满足的任务之后随着电视上泛起的那令他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想入非非的女主角的面貌时才意识到自己连早饭还没有吃。在增肌减脂与早饭要吃好的两项道德范式之间犹豫不停后他还是选择了在外卖平台上定一套十五分钟内就送获得的煎饼果子和星巴克榛果拿铁套餐。
在优惠卷的勉励中完成了这一天众多消费的第一笔之后的T终于能长舒一口吻并望望窗外的钢筋水泥与门庭若市。而这如同卡夫卡小说一样有些魔幻另有些现实并夹杂着些许亲切的所有都只证明晰一件事:我们生活在高端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控制社会。前言控制社会来自于1992年一个法国人公布的一篇漫笔,《控制社会后记(Post- scriptum sur les sociétés de contrôle)》。文章的笔者是 Gilles Deleuze(吉尔·德勒兹),一个哲学家。
光听名字,这篇文章有些不明不白。文章的名字叫做后记,彷佛是一篇只有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之后,夕阳落去时,才气写下的回忆。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处在这场发生之中?控制社会,是谁在控制社会,又或是谁被社会控制住了,再或者,也许控制自己就是一种社会?事实上,早在德勒兹 1987 年的一段演讲中,他就已经略带遗憾的讲述了这个事实:我们已经在逐渐走入控制社会。如果德勒兹是正确的话,那么到了今天,这种新的社会形态已经兀自生长了三十余年,而它的庞大水平也远不只是上个世纪的样子。
如今,我们终于失去了说我们正在「进入」控制社会的资格,而或许唯一合适的说话是:控制社会已经淹没了我们。但也正是因为在这个被淹没的时刻,我们更需要一种有些「不适时宜」的思考。
重新思考现实自己,思考我们如何走到的这一步,又该如何迈出下一步。所以,这篇文章的目的很简朴:去再次把控制社会这个观点放到当今的配景下举行阐释,去讲讲这种社会形态与其他已往的形态差异在那里,又重复了什么模式;但最重要的是实验掘客一种实践理论 (Praxis) 的契机,看我们如何才气反抗,使用,逾越 (transcend) 这种现实。
在此之前,我们有须要重新去看看那篇后记。控制控制社会,社会不难明白,取一个最简朴的界说方式:一个团体,或者一种组成团体的模式。可是关于控制,每小我私家心里有个或许的印象,但却没法确切地说出到底什么是控制。「控制 (Control)」这个观点,最早由 Williams Burroughs 威廉·柏洛兹提出。
这位美国垮掉派作家很垮掉地没有给出界说,而是在他的小说 Nova Express(新快车)里不停的揭破一种关于控制的现象。厥后,在他的一篇名叫 Limits of Control(控制的局限)的漫笔里,他越发深入地探讨了控制的模式。威廉·柏洛兹所谓控制,是只能应用在主体 Subject 上的。主体的界说有许多种,而与「控制」对应的主体,是最宽泛的一种,它与 Object(客体 / 物体)相对的。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物体的工具,都属于控制的领域。好比,当我拿起一个锤子去砸钉子的时候,除非我脑子短了路,否则我绝不会说,我用锤子控制了钉子,而我可能会说的是:我使用了锤子去砸钉子。可假设我脑子真的短了路,决议拿着锤子去抢劫银行的时候,当银行职员在我的欺压之下打开了保险箱,此时我才会说,我用锤子「控制」了谁人银行职员(不外这句话可能只有和我一起吃牢饭的狱友才会听到)。以此类推,我们固然还可以说,主人用鞭子控制了仆从,警员用警棍控制了监犯,资本家用资本控制了工人,人用狗链控制了一只猫,蜘蛛用网控制了苍蝇。
这也就是说,只有当被控制的工具有反抗甚至脱离控制的可能时,控制才气成为控制。而当控制走到了极点,酿成完全的控制时,既,当被控制的主体完全失去了抗争的可能性时,那么控制也就不再是控制,而酿成了使用。除此之外,「控制」的另一个特点在于它一定以一种系统的形式存在。
所谓系统,就意味着「控制」至少需要两个或以上的主体到场,然而这也就越发意味着,「控制」的系统永远是运动的、变化的。一个经典的例子是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法:在主人与仆从的关系中,乍看之下,主人在控制着仆从。可是,主人之所以是主人,是因为有仆从的存在,所以,主人的存在是依赖于仆从的存在而存在的。
而恰恰是因为如此,作为仆从的主体便有了时机借助主人对仆从的依赖扭转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换成马姓德国人会喜欢的说法:当资本家和工人签下契约时,这两者便进入到了一种主奴的关系中;资本家因为拥有资本而成为了主人,拥有最大的主动性,而工人因为没有资本,不得不任劳任怨,成了仆从。可是,在这种关系中,在工人依赖资本家的同时,资本家也同样依赖工人,因为如果工人突然有一天决议:老子不干了,那资本家也就会突然失去自己作为支配者的职位,而主动性则跑到了原本是仆从的工人的手里。
在这种动态的关系中,控制可以被改变,甚至被逆转。用柏洛兹自己的话讲:"Control systems are vulnerable (控制系统是懦弱的)."可也正是因为柏洛兹这种对控制的明白,他对于这种社会现实的态度远比德勒兹要乐观,或者说:天真。控制社会德勒兹的「控制」显然是从柏洛兹继续而来。可是,他与柏洛兹对于「控制」的明白最大的差别在于,柏洛兹认为「控制」是有界线的,「控制系统」是懦弱的;但德勒兹却看到了「控制」的另一面,即,这种模式无限伸张扩张的可能。
而当控制 的规模逐渐发展的社会的级别,控制自己为了一种社会形态时,控制社会也就降生了。控制社会与戒律社会控制社会是与福柯的戒律社会是有所区此外。
在《规训与处罚:牢狱的降生》里,福柯曾经探讨过一种叫做「戒律社会」的形态。在戒律社会里,人们被漫衍到关闭的空间之中,生活方式也是从一个关闭空间到另一个关闭空间。好比,二十世纪的一个法国男子的一天生活可能会是在早上起床,脱离家,去到上班的工厂,根据工厂细密的时间表事情。
他的孩子会到学校里,在有着整齐排列的桌椅的课堂里,找一个座位上坐好,听着课堂讲台上的老师授课。下班回家时,谁人男子路上可能会途经神经病院,隔着窗户,他能看到一个个疯人被困在在小小的房间里。
疯人院的劈面是牢狱,牢狱广场上的监犯正在站成方队,有序地干活,劳动革新,乍一看和士兵没什么两样。回抵家里,在家呆了一天的妻子在六点钟准时把饭菜端到了餐桌上。直到十点,当男子检查完孩子是否定时关灯睡觉后,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竣事了一天的生活。
也就是说,戒律社会的运行逻辑是通过制定执行严格的系统,精准时间,划定事无巨细的细节来戒律社会中的每一个「个体」。在戒律之下,每一个个体变得顺从,统一化,从而社会的效率也得以最大化。
可是,福柯却从未认为戒律社会是最终的社会形态。事实上,在他写完戒律与处罚时,也意识到了,这种戒律社会已经处在了危机之中,而将取而代之的,也就是德勒兹所要分析的控制社会。右一为德勒兹,右二为福柯控制这个词,听起来跟戒律很像,可这两个观点之间有种很微妙却很重要的区别。
戒律社会里,戒律所作用的工具是个体 (Individual),而一个个的个体也是这种社会制度运作的基本单元。然而在控制社会里,属于控制的目的是分体 (dividual),而控制社会也没有了什么基本单元,而是靠控制分体的流向,所处的网络与系统。这乍一听起来,有些玄,像是乱说八道。
可是,换种方式解释,其实分体这个观点十分好明白。就好比在开头那段卡夫卡式的简短故事中,当我们仔细分析 T 这小我私家的本质,实验去界说他在社会中的存在形式时,我们会发现,他无非是一个由体重秤上的数字,社交媒体上属于的圈层,差别的购置行为和偏好,拥有的款项和产业,差别时间下差别的行为等等信息所组成的一个整体。这也就意味,这个整体是破裂的,是由信息组成的,而所谓完整的个体 (individual) 是不存在的,在社会中存在的只有会被不停细分,被数据记载的分体 (dividual)。
这就似乎Guy Debord所说的,在资本消费主义社会中,You’re what you buy,你买什么决议了你是什么。如果有人或许会以为这有些危言耸听,有些太过夸张,我们每小我私家的个体性都坚如盘石的话,那么请思考一个问题: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广告公司这种工具呢?岂非广告公司,或者市场研究,再或者是信息收罗这种的工具的存在,不恰恰证明晰我们是易被掌控,易被破裂的吗?其实我们可以仔细想想我们的生活,其实所谓控制社会, 并不夸张。天天,新闻告诉我们该相信什么,情景新剧的笑场声教给我们什么可笑,娱乐平台的推送指导我们该喜欢什么影戏或电视剧,民众号的每篇文章调治着我们的情绪,吞没我们的广告通知着我们该怎么购置和欲望。
与此同时,我们在社交媒体上的每一条消息,宣布的每一种状态和偏好,在都会各个角落的每一笔消费,在差别时刻去到的每一个地方都被看成数据和信息统一记载起来,通过计划、盘算,随之,它们可以被用来继续发生统领我们偏好、行为、思想的系统。这种不停自我催化的社会形态,在德勒兹的眼里,就是他所讲的控制社会。
康德曾经在《什么是启蒙?》一文中畅想过一种优美的社会。在他的理想里,只要我们每小我私家训练独立思考,批判思考,我们就会逐渐进步到一个由全民自由的个体所组成的社会。
而面临这种对于自由的热衷,德勒兹的回应是,在控制社会里,恰恰是自由使得我们受到控制。追念先前所说,当我们受引导做出每一笔购置,发出每一条消息,浏览每一个网站,表达每一句言论时,我们何时未曾不认为自己是自由自主的呢?这就像是高速公路,这种工具的存在自己是为了能够让我们更容易去到我们想去的地方,换句话说,让我们越发自由。
可是,当我们践行高速公路赋予我们的自由的同时,我们却总是被困在预先设计好的门路之中,被完美的控制住。同时,收费站的相机,汽车上的 GPS 记载着我们的轨迹和位置,以便之后再加以使用。有一位哈佛商学院教授 Shoshanna Zuboff,她提出过一个观点叫Surveillance Capitalism(监控资本主义),讲的就是这个关于数据收集,之后被团体和公司再使用的现象。
其中她举过的例子除了 Facebook 与 Cambridge Analytica 的兜销信息、致使 2016 美国总统大选受到境外利用影响之外,另有在我们手机和电子产物上许多被收集的数据;这些数据收集的目的被号称为是增强服务质量,可是我们却还能发现,在这些数据之中,另有许多完全没有须要被收集的数据。而这些数据被使用的方式各不相同,好比Pokémon Go,一个需要玩家在都会里的差别地方捕捉 Pokémon 的游戏,会在一些付过广告费的商家四周安插稀有的Pokémon,引导玩家去到那些商家,增加那些商家营业额。由此,用德勒兹的(怪)话来解释,社会中人们的行为与流向 (flow) 通过对欲望的操控被解域 (déterritorialisation)、解构,而且以新的方式再域 (reterritorialisation)、再次重构为新的行为模式。
而在这个解域与再域的历程中,掌控资本的团体与公司获取了利润。这也就是为什么,Deleuze说,控制社会和戒律社会有着另一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在后者的社会形态之中,一切都是以关闭的空间为主的;而控制社会则相反,它把空间全部打开,勉励人们移动,勉励人们运动,勉励人们自由,甚至最好能同时泛起在多个地方。所以总结起来,在戒律社会里,社会的基本单元是个体,他们被界说的方式是通过每个个体的生产力。
在控制社会中,人们不再是个体,而是信息,数据,行为,可以支解,而界说人的社会属性的是人所处的网络与系统 ,以及在这些系统中的种种丈量尺度(尺度体重,尺度身高,收入,尺度运动量,尺度卡路里摄入量……)。我们是如何进入控制社会的而紧接着,我们一定要问的问题是,是什么导致了我们的生活模式从戒律社会进入到了控制社会?在德勒兹的历史观中,虽然我们并不能把这种变化归结到单一的因素上,去完全的列出到底是什么导致 了这种变化,可是,我们却仍可以找到与这种社会变化中并行的因素;而他的一条结论是,这种变化与资本主义社会的自然演变脱不开关连。十九世纪的早期资本主义社会,恰恰是戒律社会冒出萌芽的时期。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资本社会需要大量聚集人力以生产生产品。因此,由于这种需求,社会的高效运作就需要大量关闭的空间,严格的时间表,事无巨细的操作,以此来戒律人力以增加生产力。而在二十世纪,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的精进,生产模式的转换,资本的叠加,生产的中心不再是实体的产物,而更多的是服务,是股票,是人际关系,或者说,是资本自己。
也就是因为如此,资本社会如果想要到达更高层级的效率,关闭的空间已经满足不了社会的需求,于是便被开放,戒律也不再是最有用的途径,于是控制便得以降生。因此,戒律社会是中心化的,不停结构化的,生产是不停交汇于资本家、牢固阶级的,而控制社会是去中心化的,不停泄漏的,生产是不停伸张、溶解个体的。因此,控制社会在资本主义的生长中还一定衍生出了其他特征。第一,由于空间被打开,差别社会机构 (institution) 之间的界线也逐渐变得模糊,差别机构的功效也开始逐步重叠。
学校,公司,医院,市场,家庭……。举例而言,我们在现在的社会中,各个团体与公司不停的要求员工要不停地学习,训练,「提高」水平;而学校从一个学术场所的社会职能逐渐被转换成了一个进入更高社会阶级的通道,或者一个造就成为更高级劳动力的工厂。与此同时,人们不停被教诲要去获取知识,盼望知识,好比现在的不停涌生的知识付费文化。
在德勒兹眼里,最为恐怖的是,公司与团体这类的工具被我们当做是有灵魂,有精神的。我们被教诲要主动地服务于企业精神,要到场公司文化,要把自己当做是团体的一份子,要热爱我们原来所属的事业机构。在这种「灵魂」的注视之下,我们自由地选择被控制社会捕捉。如果说马克思在资本主义刚刚兴起时,看到了工人无法在事情中获取意义而被异化,那么德勒兹所看到的,就是在更为高阶的资本主义中,人们被控制而必须要在没有意义的事情获取意义。
沉醉于这种伴有资本主义西西弗精神的气氛中,二十一世纪的我们终于把自己给困绕了。第二,控制这种模式并没有一个确切的作用工具,而更多是一种现象,或者一种发生。如德勒兹所言,控制是急促、短期,却又绵延不停的。
在控制社会的人看不到控制这种工具的切实作用,而是永远被卷进控制的流 (flow) 中。好比,在现代社会,我们总是亏欠着什么债务 (debt)。这种债务纷歧定是款项上的,而是越发的形而上,掩藏在社会本体 (social ontology) 之中。举例而言,社会信用就是一种债务式的体系。
在社会信用中,我们并不真欠着谁什么,却总感受应该要做出越发良好的体现,似乎要讨好谁,只管并没有一个谁来让我们讨好。可是这种债务却让我们以为有念头 (motivation) 要做点什么,要改善自己,要去贴近某种尺度,要学会自我控制:努力运动,控制饮食,看书,不能浪费时间,要不停激励提高自己,要追求「康健」,可与此同时却又不知道到底是自我在控制,还是谁在控制我的自我。第三,恰恰由于控制是一个短促却又一连不停的模式,在控制社会中,我们永远完成不了任何事情。与之相反的是戒律社会,脱离了工厂,事情就停止了,脱离了学校,学习就停止了,脱离了医院,医疗就停止了,脱离了家庭,家庭就停止了。
而在控制社会中,脱离了公司,我们却还是要不停地检查邮件,与公司保持联系,脱离了学校,我们却要在社会的各个方面不停地学习,脱离了医院,我们却在天天在手上戴个康健手表,检测自己的心跳,血压,运动量,脱离了家庭,我们却要被见告家庭外另有个叫公司、群体、社会的大家庭。在控制社会里,我们就像卡夫卡的审判里写的那样,永远不停的重新开始自己的审判,永远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气到达终点。逃逸虽然,德勒兹的文章是一篇灰心的文章。
看起来,似乎随处都是死路。联合现实,这篇后记听起来更像是一篇悼言。那么问题是:岂非就真的没有出路吗?一种可能的方式是原始主义 (primitivism),去回到一个先于资本主义,先于现代科技的时代。可是德勒兹绝对不是一个原始主义者。
在他看来,原始主义只是一种怀旧的情绪,或者一种现代社会病态的中的反动体现,是病症自己。在后记里,他侧面地批判了自由;可是对「自由」的批判并不意味着对其的全然否认,我们要做的恰恰是反思自由。而另一种可能的谜底则是海德格尔的 Gelassenheit(泰然让之),或者翻译成明白话:爱咋咋地。
海德格尔曾经有一篇文章,也探讨了科技技术与现代社会的问题。对于海德格尔而言,现代科技技术最大的问题在于遗忘了技术这个工具的本质。技术的本质在于一种艺术性,一种把 Dasein(此在)某人与自然的联系,可现代科技却把自然当做了一种在等着被我们开采、掘客、使用的存在。
海德格尔恐惧这种现象,而他也更恐惧这种现象背后的逻辑。他畏惧当这种逻辑被推到极端的时候,连人类自己也会被当做要被开采使用的资源。
显然,这种极端的逻辑放到今天已经被实现了。可是这种无为式的处置惩罚方式是否真的有用?在德勒兹看来,这更像是一种逃避主义,一种 flâneur(周游者)的态度,也同样是一种病态。可德勒兹到底会怎么回覆,他并没有细说。
他只是说了,需要当下的年轻人自己去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况,然后自己决议要做什么,就像他们的先辈曾经做过的那样。缔造与反抗在德勒兹和伽塔利于 1991 年公布的 Qu’est-ce que la philosophie ?(什么是哲学)中,他们曾经提及过哲学应该有的态度,即,反抗时间,在时间上作用,期待一个更好的时代的到来。也就是说,哲学与思考总是应该有一种反抗的目的。
而这种反抗,恰恰是哲学缔造性的源泉。又或者说,缔造这种举动自己就有一种革命式的反抗性。再向已往追溯,一九八七的三月十七日,吉尔·德勒兹在法国演讲。
那天,他谈影戏,谈文学,谈什么是哲学,什么又是艺术。他说,要警惕他人的梦乡,如果困在了别人的梦里,我们就完蛋了。
至于演讲的中心,大致是一个问题:«Qu’est-ce que l’acte de creation?»,或者,「什么是缔造?」缔造是件普遍的事情。普遍是因为,险些我们生活的每个方面都或多或少有缔造的痕迹。艺术在缔造,哲学在缔造,科学也在缔造。而这几种「缔造」的方式虽然相互相关。
但它们绝不是同一种缔造,或者说,缔造的不是同一种工具。关于科学,好比物理,有牛顿的系统,有爱因斯坦的系统。这些系统提供了差别的明白、盘算、预测现实的方式。
所以,科学缔造的是公式、模型、参考现实的尺度。这种缔造与哲学无关。
哲学是另一种缔造:观点,或者衍生观点的平面。当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的时候,他缔造了一个由「我」「思考」「存在」三个相互之间有着暧昧关系的观点所组成的平面。只有建设这个平面,他才气继续编构新的观点,或者让新的观点得以降生。
所以某种水平上,一个哲学家就像一个画家。现实就是要被描画的地貌,平面是画布,而观点是在画布上放肆的色彩。同样,艺术也在缔造,但艺术缔造的是情绪或一种先于情绪的工具 (Affect),是重新构建与明白光影、线条、空间、文字、标志的方式。布列松的影戏里,画面会从牢狱牢房的一个角落突然转移到另一面墙壁,通过重组这些原来联系甚微的,由动态-时间 (mouvement-durée) 所组成的区间,时间与空间获得了重新的阐释。
然而,对于德勒兹而言,缔造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发生的。我们固然可以随时编出一个词,asfasda,或许它的意思是:在臭水沟里照镜子的蛤蟆王子。可是这并不代表这个词能够被称为一个观点,更不能说它在哲学层面上有什么意义。
缔造一个观点必须要有一定的一定性 (necessity)。当我们在哲学中发生了一个想法,一个灵感,一个 idea 却没有合适的语言去承载它时,此时也只有此时,我们才有权力和能力去缔造一个观点。艺术上的缔造亦是如此。一个导演或者一个画家在创作的时候并不是说:啊,我要拍一个这样的工具,啊,我要画一个那样的工具。
如果艺术作品是这样随时随地就能创作出来的,那么艺术自己也就没了意义,男茅厕的小便池和杜尚的小便池也就没什么区别了。而使艺术成为艺术的,也恰恰是这种所谓的一定性 (necessity)。
只有一个艺术家说,「我必须这样做,我必须那样做,这件事必须发生」时,艺术才有了艺术层面上的意义。但又因为艺术是一种缔造,而缔造又是在缔造新的工具,所以艺术对于历史与现实一定有一种反抗性。如 Jacques Rancière(雅克·朗西埃)所说,艺术在历史之中,却又反抗历史,在历史之外。
然而正因如此,正因为艺术总与反抗有着道不明的联系,而缔造自己就有一种艺术性,所以缔造自己也是富有反抗性的。如此,我们可以再次回到有关控制社会的问题上。上述一切也就意味着,对于德勒兹而言,面临这种新型的社会体系,我们要做的不是无为,也更不能是倒退,而是缔造,缔造新的观点与新的体系。
熟悉欧陆哲学的人可能会知道,在已往的二三十年里,欧陆传统中,泛起了一批以批判为主的风潮。尤其是在盛行民众视野里,我们总是能看到解构主义,后结构主义,否认或怀疑一切努力观点的行为,只管这些所谓的主义的奠基人们(德里达,福柯,德勒兹,利奥塔等)自己并没有这种虚无的态度(而或许另有一些实用主义)。而在如何改变和逾越控制社会这个问题上,我们要做的远不应是沉醉在那种灰心与消极的态度中。反之,或许现在恰恰是我们需要重新发现民主、平等或自由之类的观点之时。
控制社会之所以有压迫性 (oppresive),是因为它消解了小我私家的自由,使其酿成了康德式的白天梦;那么也许我们就应该从群体角度去重新界说自由。控制社会之所以不公正,是因为它存在于一个病态的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体系,导致它是一些人获得了莫大的利润,而另一些人无利可得,那么我们就该在财富分配的角度上,去重新寻找新的平等。控制社会之所以有些极权式的痕迹是因为信息并不是被民众所享用的,那么现在我们就该重新的民主的角度去探讨谁该拥有信息,谁该统治数据。总而言之,虽然德勒兹没有提供一个明确的谜底,但他至少给我们指明晰一个偏向。
就像三十年前他曾说过的那样:要靠年轻人自己去改变自己的处境。而我们,就是要学会反抗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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